罗曼罗兰(1866年——1944年),举世闻名的法国大作家、社会活动家和音乐家。1866年1月29日,罗曼罗兰出生于法国克莱默西城的天主教家庭。他父亲是个公证员,母亲是一个公证员之女。对上帝虔诚且爱好音乐的母亲给孩子以很大的影响。他十分聪明,但体弱多病。幼年时,他从阅读莎士比亚的作品中建立起对英雄人物的一种热爱之情。为了保证孩子的优良教育,他母亲不惜代价地将家庭迁至巴黎,在那儿,罗兰进了路易大帝中学。之后他又就学于高级师范学校,师从加比里亚莫诺,专攻历史,1889年获学士学位。在高级师范学校的时候,罗兰失掉了对宗教的信仰,又发现了巴鲁哈斯宾诺莎和列夫托尔斯泰的作品。对巴黎文化的浅陋物质主义感到沮丧的罗兰写信给托尔斯泰,托尔斯泰充满友爱的回信对他产生了很大的影响。在巴黎就学之后,罗兰又去罗马的法国历史考古学校学了两年。然而,他最重要的学识是从他与马尔维达冯梅森布格——一位胡格诺派教徒后裔的德国人——之间的友谊交往中得到的。后来,在他七十多岁的时候,梅森布格写了《一位理想主义者回忆录》(1875年);他还是一位社会主义者,朋友圈子里有亚历山大赫森、几塞普马兹尼、理查德瓦格纳和弗雷德里奇尼采。
他与罗兰对这些人物的讨论唤醒了他对天才人物奋争的极大同情。1892年10月,罗兰返回巴黎之际,娶了克罗蒂尔德布希亚勒——一位著名哲学家之女为妻。这对新人前往罗马,在那儿罗兰从事他关于早期欧洲戏剧历史的博士论文的研究和写作。1895年,他极其成功地呈交出他的论文,并被聘在高级师范学校从事艺术史的教学,此后5年他一直在那儿任教。不幸的是,在这期间他的婚姻遇到麻烦,1901年,他经历了一场痛苦的离婚。在严谨的学术生活(1900年至1912年他在索尔波那教音乐史)和写作中,罗兰寻找到一份慰藉。1912年他离职退休。为改善身体状况,罗兰许多年来都在瑞士度过他的夏季假日。1914年夏季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他在瑞士,战争事件标志着他生活中重要的分界线:他的写作、友谊和影响都一分为二。对他的同胞来说,他是个懦夫,在祖国最需要的时候抛弃了它。可不顾这些攻击的罗兰继续留在瑞士,做他与国际主义相一致的工作。191919221938192919341937年,罗兰离开瑞士前往维兹雷,一个离他的故乡克莱默西不远的城镇。在那儿,他继续写作。占领期间,他因反纳粹活动而遭到软禁。
1944年12月30日,这位著作颇丰的伟大作家罗曼罗兰离开了人世。他在《与过去告别》中曾经这样自豪地总结漫长而又坎坷的一生:罗曼罗兰的创作大致可以20世纪30年代为界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前期作品,主要有取材于法国大革命的《革命戏剧集》,包括《群狼》(1898)《丹东》(1900)《七月十四日》(1902)等剧本8部;3部英雄传记:《贝多芬传》(1903)。《米开朗琪罗传》(1906)《托尔斯泰传》(1911);长篇巨著《约翰克利斯朵夫》。中篇小说《哥拉布勒尼翁》(1919),以及一系列反映其反对战争、反对一切暴力。害怕集体主义制度妨害个人“精神独立”等思想的论文。后期作品有长篇小说《母与子》(旧译《欣悦的灵魂》)四部:《阿耐蒂和西勒维》(1922)《夏天》(1924)。《母与子》(1927)《女预言家》(1933)和一系列散文、回忆录、论文等。特别是1931年,他发表了《向过去告别》一文,批判了自己过去所走过的道路,从此积极参加反对帝国主义战争、保卫和平的活动,成为进步的反帝反法西斯的文艺战士。罗曼罗兰的文学生涯是从他个性中的矛盾体逐渐发展而成的。
他从父亲那儿吸收了高卢人的精神——爱挑剔,喜自由;又从母亲那儿承接了艺术感受力——音乐性的、神秘性的敏感。这种心理家谱使罗兰具有了以下常被描述的奇怪的特征:一个宗教社会主义者,一位反神权的神秘主义者,一位革命的理想主义者,一名非教条主义的基督徒。他还是一位在充满巨大国际竞争的世纪坚持国际合作主义者。罗兰爱法国,但他拒绝承认一个国家能够成为理性和必要的统一体。这样看来,他身上似乎具备一系列的二分法,而他又不断地在他的小说和随笔作品里将这些体现出来。作为一位年轻人,罗兰发展了强烈的社会责任感,相信艺术对社会有一份责任。热切参与那个时代的知识界活动的罗兰探求着将信仰、希望、爱情以及勇气等品质带给他的社会。这种信念解释了他为何最初为舞台写作——重新激发英雄主义和对他祖国的信仰。他没有在古典作品或法国浪漫戏剧中寻到帮助,因此他倡导创立一种基于法国历史传统的新形式。一个好例子是他的剧作:《狼群》(1898年),这是启发于德雷福斯事件而作的。这个剧作后来被编进部分完成的十部革命组剧中,这些革命剧中最有名的是《但顿》(1900年)和《七月十四》(1902年)。
对组剧的喜爱和剧中的广阔形式也是罗兰其他作品的特色。受挫于舞台条件的过分苛刻严格,罗兰转向对著名人物的研究。1903年罗曼·罗兰简介,他成功地写成了一篇关于路德威格凡贝多芬抒情生活的文章,1905年和1911年又分别以同样的成功写出了关于米开朗基罗和托尔斯泰的研究文章。这些对他心目中英雄的纪念并非评论性传记,而是为获取这些伟人精神而作的充满诗意的努力。它们同时还是对创造精神的沉思默想,罗兰视这种精神比伟人本身的生活更富意义。也就是说,罗兰在描摹贝多芬的肖像时,同时试图画出20世纪的肖像及其梦想。罗兰的和平主义和社会主义思想影响了他20世纪20年代和30年代的写作。1923年,他帮助建立了国际性评论刊物《欧洲》,这是左翼的颇具影响的杂志。他以后的作品中表现出对马克思主义和东方神秘主义高度个人主义的结合。这些主题可在他的循环式小说《着魔的灵魂》(1922年——1933)中窥得一斑。在这部小说里,罗兰揭露了政治宗派主义的残酷。小说充满了政治力量:布尔什维克、革命者、反革命者。而主人翁却是约翰克里斯朵夫的女性同伴;主要情节描述了这位年轻女人和她儿子由决不妥协的个人主义向一种更具共产主义性质的理想的转变。
20世纪30年代,罗兰预见了一场新的战争,他写了一系列文章以反对日趋逼近的危机,它们被收集在两卷里,一卷名为《我不会停止》(1935年),另一卷名为《对于革命,和平》(1935年)。战争爆发了,他继续写作。这时期他的最重要作品是对查里斯倍归的研究,查里斯在德雷福斯事件中与罗兰结成好友,又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丧生。1944年圣诞节的几天前,罗兰拜访了他在巴黎的出版商,为这本书组织出版,一本他永远不能看见的书。罗兰逝世之后,其名望在法国以至全世界都大大衰落。由于他对艺术多愁善感的态度,以及他写作中缺乏对古典式样的掌握,法国从没有全心全意地接纳过这位桂冠得主。他名声的衰落也是文化气候变化的结果:20世纪后期是个更为愤世嫉俗的时代,它发现罗兰的理想主义流派十分虚饰做作。弗朗索瓦莫里亚克为《约翰克里斯朵夫》遭到冷遇表示哀痛,尽管他也不得不承认作品中充满了粗劣描摹的肖像和伪造的悲剧。罗兰缠身于他的时代的主要社会、政治和宗教事件之中。他真诚地相信艺术应该描绘真实的情感,传达出使人变得高贵的道德感,它必须与思想和心灵的“熵”作战。他无间断地呼吁自由和人类精神的尊严,他还支持被压迫者。
他的写作中也许有很深的瑕疵,但人们仍会羡慕他理想主义的高贵性。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诺贝尔奖和授奖仪式给瑞典文学院造成很大的困难,罗曼罗兰获奖也不例外。1914年,共有24名候选人被提名。到了夏季,诺贝尔委员会已达成协议,推荐瑞士作家卡尔斯皮特勒为文学奖得主。可8月份战火突起,情势的变化使文学院不得已放弃1914年的颁奖。委员们认为此奖的目的是为帮助人文主义事业,而不是加重国家间的竞争,将此奖授予一位法国人或德国人会被误认为支持一国战败另一国。于是,为继承阿尔弗雷德诺贝尔的精神,诺贝尔委员会将颁奖向后推迟,以便避免加速恶化局势。文学院的行动引起各种争议。一些瑞典人认为文学院没有尽其职责:它胆怯地向战争精神屈服了。卡洛勒斯里那额斯和荣斯雅克伯贝泽留斯的家乡认为应该为和平和秩序而照常颁奖。另一些则同意文学院的行动。小小的瑞典最好是站在背后,而不是落入争端,即使是间接的争端。在这样的背景下,很容易明白为何罗兰的候选变得十分令人注目。罗兰的人道主义宗旨与诺贝尔的理想十分相谐。作者的书可以启发那些相信法西斯主义的人们。瑞典人也知道罗兰在为他的理想主义信念承受痛苦。
此外,他们开始熟悉罗兰的作品,因为瑞典开始有一些译本了。1915年,文学史家亨利克舒克正式提名罗兰为诺贝尔文学奖候选人。然而这项提名遭到反对。文学院诺贝尔委员会的一些成员尽管欣赏罗兰的理想主义,却认为这些理想主义表达在十分不完美的艺术作品中。虽然委员会有意见分歧罗曼·罗兰简介,大多数成员支持西班牙作家拜尼陀派拉兹加尔多斯,罗兰却在文学院享有更高的声望。然而,由于这种意见分歧,而瑞典科学院又一贯严格遵守折衷原则,1915年的颁奖日期被推迟。1916年,关于颁奖的讨论又重新开始。这回,许多成员都确认此奖不应再遭阻止,于是在11月9日,委员会决定同时为1915年和1916年颁奖。瑞典作家维尔纳冯海顿斯塔姆获1916年的文学奖,1915年的文学奖则授予罗曼罗兰。授奖辞简要地说明了委员会的授奖理由:“颂扬他文学作品中高尚的理想主义,以及他在描述不同类型的人们中表达出的怜悯心和真理之爱。”罗兰死后发表的日记《战年日记》(1952年),表达了当时他在日内瓦接到获奖电报时的反应。令人惊讶的是,他的第一冲动是拒绝此奖,因为他认为此奖会约束他的自由,使他遭到更深的迫害。但进一步的考虑使他接受了此奖,在极少的一群朋友之中庆贺了他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