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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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卷二百五十五 列传第十四(4)

初,永德寓睢阳,有书生邻居卧疾,永德疗之获愈。生一日就永德求汞五两,既得,即置鼎中煮之,成中金。自是日与永德游,一日,告适淮上,语永德曰:"后当相遇于彼。"永德曰:"吴境不通,子何可去?"生曰:"吾自有术。"永德送行数舍,恳求药法,生曰:"君当大贵,吾不吝此,虑损君福。"言讫而去。及永德屯下蔡,牙帐前后队部曲八百人,皆金银刀槊,绣旗帜。永德善骑射,左右分挂十的,握十矢,疾驰互发,发必中。淮民环观,有一僧睥睨,永德遽召之,乃睢阳书生也。夜宿帐中,复求汞法。僧曰:"始语君贵,今不谬矣。终能谨节,当保五十年富贵,安用此为?然能降志礼贤,当别有授公药法者。"永德由此益罄家资,延致方士,故太祖以方外待之。 初,睢阳书生尝言太祖受命之兆,以故永德潜意拱响。太祖将聘孝明皇后也,永德出缗钱金帛数千以助之,故尽太祖朝而恩渥不替。 孙文蔚虞部员外郎,文炳殿中丞。 王全斌, 并州太原人。其父事庄宗,为岢岚军使,私畜勇士余人,庄宗疑其有异志。召之,惧不敢行。全斌时年十二,谓其父曰:"此盖疑大人有他图,愿以全斌为质,必得释。"父从其计,果获全,因以隶帐下。 及庄宗入洛,累历内职。同光末,国有内难,兵入宫城,近臣宿将皆弃甲遁去,惟全斌与符彦卿等十数人居中拒战。庄宗中流矢,扶掖至绛霄殿,全斌恸哭而去。明宗即位,补禁军列校。晋初,从侯益破张从宾于汜水,以功迁护圣指挥使。周广顺初,改护圣为龙捷,以全斌为右厢都指挥使。及讨慕容彦超于兖州,为行营马步都校。显德中,从向训平秦、凤,遂领恩州团练使。俄迁领泗州防御使。从世宗平淮南,复瓦桥关,改相州留后。 宋初,李筠以潞州叛,全斌与慕容延钊由东路会大军进讨,以功拜安国军节度。诏令完葺西山堡砦,不逾时而就。建隆四年,与洺州防御使郭进等率兵入太原境,俘数千人以归,进克乐平。 乾德二年冬,又为忠武军节度。即日下诏伐蜀,命全斌为西川行营前军都部署,率禁军步骑二万、诸州兵万人由凤州路进讨。召示川峡地图,授以方略。 十二月,率兵拔乾渠渡、万仞燕子二砦,遂下兴州,蜀刺史蓝思绾退保西县。败蜀军七千人,获军粮四十余万斛。进拔石圌、鱼关、白水二十余砦,先锋史延德进军三泉,败蜀军灵数万,擒招讨使韩保正、副使李进,获粮三十余万斛。既而崔彦进、康延泽等逐蜀军过三泉,遂至嘉陵,杀虏甚众。蜀人断阁道,军不能进,全斌议取罗川路以入,延泽潜谓彦进曰:"罗川路险,军难并进,不如分兵治阁道,与大军会于深渡。"彦进以白全斌,全斌然之。命彦进、延泽督治阁道,数日成,遂进击金山砦,破小漫天砦。全斌由罗川趣深渡,与彦进会。蜀人依江列阵以待,彦进遣张万友等夺其桥。会暮夜,蜀人退保大漫天砦。诘朝,彦进、延泽、万友分三道击之,蜀人悉其精锐来逆战,又大破之,乘胜拔其砦,蜀将王审超、监军崇渥遁去,复与三泉监军刘延祚、大将王昭远、赵崇韬引兵来战,三战三败,追至利州北。昭远遁去,渡桔柏江,焚梁,退守剑门。遂克利州,得军粮八十万斛。 自利州趋剑门,次益光。全斌会诸将议曰:"剑门天险,古称一夫荷戈,万夫莫前,诸君宜各陈进取之策。"待卫军头向韬曰:"降卒牟进言:'益光江东,越大山数重,有狭径名来苏,蜀人于江西置砦,对岸有渡,自此出剑关南二十里,至清强店,与大路合。可于此进兵,即剑门不足恃也。'"全斌等即欲卷甲赴之,康延泽曰:"来苏细径,不须主帅亲往。且人屡败,并兵退守剑门,若诸帅协力进攻,命一偏将趋来苏,若达清强,北击剑关与大军夹攻,破之必矣。"全斌纳其策,命史延德分兵趋来苏,造浮梁于江上,蜀人见梁成,弃砦而遁。昭远闻延德兵趋来苏,至清强,即引兵退,阵于汉源坡,留其偏将守剑门。全斌等击破之,昭远、崇韬皆遁走,遣轻骑进获,传送阙下,遂克剑州,杀蜀军万余人。 四年正月十三日,师次魏城,孟昶遣使奉表来降,全斌等入成都。旬余,刘廷让等始自峡路至。昶馈遗廷让等及犒师,并同全斌之至。及诏书颁赏,诸军亦无差降。由是两路兵相嫉,蜀人亦构,主帅遂不协。全斌等先受诏,每制置必须诸将佥议,至是,虽小事不能即决。 俄诏发蜀兵赴阙,人给钱十千,未行者,加两月廪食。全斌等不即奉命,由是蜀军愤怨,人人思乱。两路随军使臣常数十百人,全斌、彦进及王仁赡等各保庇之,不令部送蜀兵,但分遣诸州牙校。蜀军至绵州果叛,劫属邑,众至十余万,自号"兴国军"。有蜀文州刺史全师雄者,尝为将,有威惠,士卒畏服。适以其族赴阙下。绵州遇乱,师雄恐为所胁,乃匿其家于江曲民舍。后数日为乱兵所获,推为主帅。 全斌遣都监米光绪往招抚之,光绪尽灭师雄之族,纳其爱女及橐装。师雄闻之,遂无归志,率众急攻绵州,为横海指挥使刘福、龙捷指挥使田绍斌所败;遂攻彭州,逐刺史王继涛,杀都监李德荣,据其城。成都十县皆起兵应师雄,师雄自号"兴蜀大王",开幕府,置僚属,署节帅二十余人,令分据灌口、导江、郫、新繁、青城等县。彦进与张万友、高彦晖、田钦祚同讨之,为师雄所败,彦晖战死,钦祚仅免,贼众益盛。全斌又遣张廷翰、张煦往击之,不利,退入成都。师雄分兵绵、汉间,断阁道,缘江置砦,声言欲攻成都。自是,邛、蜀、眉、雅、东川、果、遂、渝、合、资、简、昌、普、嘉、戎、荣、陵十七州,并随师雄为乱。邮传不通者月余,全斌等甚惧。时城中蜀兵尚余二万,全斌虑其应贼,与诸将谋,诱致夹城中,尽杀之。 未几,刘廷让、曹彬破师雄之众于新繁,俘万余人。师雄退保郫县,全斌、仁赡又攻破之。师雄走保灌口砦。贼势既衄,余党散保州县。有陵州指挥使元裕者,师雄署为刺史,众万余,仁赡生擒之,磔于成都市。 俄虎捷指挥使吕翰为主将所不礼,因杀知嘉州客省使武怀节、战棹都监刘汉卿,与师雄党刘泽合,众至五万,逐普州刺史刘楚信,杀通判刘沂及虎捷都校冯绍。又果州指挥使宋德威杀知州八作使王永昌及通判刘涣、都监郑光弼,遂州牙校王可璙率州民为乱。仁赡等讨吕翰于嘉州,翰败走入雅州。师雄病死于金堂,推谢行本为主,罗七君为佐国令公,与贼将宋德威、唐陶鳖据铜山,旋为康延泽所破。仁赡又败吕翰于雅州,翰走黎州,为下所杀,弃尸水中。后丁德裕等分兵招辑,贼众始息。 全斌之入蜀也,适属冬暮,京城大雪,太祖设毡帷于讲武殿,衣紫貂裘帽以视事,忽谓左右曰:"我被服若此,体尚觉寒,念西征将冲犯霜雪,何以堪处!"即解裘帽,遣中黄门驰赐全斌,仍谕诸将,以不遍及也。全斌拜赐感泣。 初,成都平,命参知政事吕余庆知府事,全斌但典军旅。全斌尝语所亲曰:"我闻古之将帅,多不能保全功名,今西蜀既平,欲称疾东归,庶免悔吝。"或曰:"今寇盗尚多,非有诏旨,不可轻去。"全斌犹豫未决。

《宋史》卷二百八十四 列传第四十三(2)

  五年,郊祀,进给事中。会王继英为枢密使,以尧叟签署院事,奉秩恩例悉同副使,迁工部侍郎。真宗幸澶渊,命乘传先赴北砦按视戎事,许以便宜。景德中,迁刑部、兵部二侍郎,与王钦若并知枢密院事。真宗朝陵,权东京留守。每裁剸刑禁,虽大辟亦止面取状,亟决遣之,以故狱无系囚。真宗曰:"尧叟素有裁断,然重事宜付有司按鞫而详察之。"因密加诏谕。俄兼群牧制置使。始置使,即以尧叟为之,及掌枢密,即罢其任。至是,以国马戎事之本,宜得大臣总领,故又委尧叟焉。自是多立条约。又著《监牧议》,述马政之重。预修国史。

  大中祥符初,东封,加尚书左丞。诏撰《朝觐坛碑》,进工部尚书,献《封禅圣制颂》,帝作歌答之。祀汾阴,为经度制置使、判河中府。礼成,进户部尚书。时诏王钦若为《朝觐坛颂》,表让尧叟,不许。别命尧叟撰《亲谒太宁庙颂》,加特进,赐功臣。又以尧叟善草隶,诏写途中御制歌诗刻石。

  五年,与钦若并以本官检校太傅、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加检校太尉。从幸太清宫,加开府仪同三司。未几,与钦若罢守本官,仍领群牧。明年,复与钦若以本官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尧叟素有足疾,屡请告。九年夏,帝临问,劳赐加等。疾甚,表求避位,遣阁门使杨崇勋至第抚慰,以询其意。尧叟词志颇确,优拜右仆射、知河阳。肩舆入辞,至便坐,许三子扶掖升殿,赐诗为饯,又赐仲子希古绯服。

  天禧初,病亟,召其子执笔,口占奏章,求还辇下,诏许之。肩舆至京师,卒,年五十七。废朝二日,赠侍中,谥曰文忠,录其孙知言、知章为将作监主簿。长子师古赐进士出身,后为都官员外郎。希古至太子中舍,坐事除籍。

  尧叟伟姿貌,强力,奏对明辨,多任知数。久典机密,军马之籍,悉能周记。所著《请盟录》三集二十卷。

  母冯氏,性严。尧叟事亲孝谨,怡声侍侧,不敢以贵自处。家本富,禄赐且厚,冯氏不许诸子事华侈。景德中,尧叟掌枢机,弟尧佐直史馆,尧咨知制诰,与省华同在北省,诸孙任官者十数人,宗亲登科者又数人,荣盛无比。宾客至,尧叟兄弟侍立省华侧,客不自安,多引去。旧制登枢近者,母妻即封郡夫人。尧叟以父在朝,母止从父封,遂以妻封表让于母,朝廷援制不许。父既卒,帝欲褒封其母,以问王旦。旦曰:"虽私门礼制未阙,公朝降命亦无嫌也。"乃封上党郡太夫人,进封滕国,年八十余无恙,后尧叟数年卒。

  尧咨字嘉谟,举进士第一,授将作监丞、通判济州,召为秘书省著作郎、直史馆、判三司度支勾院,始合三部勾院兼总之。擢右正言、知制诰。崇政殿试进士,尧咨为考官,三司使刘师道属弟几道以试卷为识验,坐贬单州团练副使。复著作郎、知光州。寻复右正言、知制诰,知荆南。改起居舍人,同判吏部流内铨。旧格,选人用举者数迁官,而寒士无以进,尧咨进其可擢者,帝特迁之。改右谏议大夫、集贤院学士,以龙图阁直学士、尚书工部郎中知永兴军。长安地斥卤,无甘泉,尧咨疏龙首渠注城中,民利之。然豪侈不循法度,敞武库,建视草堂,开三门,筑甬道,出入列禁兵自卫。用刑惨急,数有仗死者。尝以气凌转运使乐黄目,黄目不能堪,求解去,遂徙尧咨知河南府。既而有发尧咨守长安不法者,帝不欲穷治,止削职徙邓州,才数月,复知制诰。

  尧咨性刚戾,数被挫,忽忽不自乐。尧叟进见,帝问之,对曰:"尧咨岂知上恩所以保佑者,自谓遭谗以至此尔!"帝赐诏条其事切责,乃皇恐称谢。还,判登闻检院,复龙图阁直学士。坐失举,降兵部员外郎。丧母,起复工部郎中、龙图阁直学士、会灵观副使。边臣飞奏唃厮啰立文法召蕃部欲侵边,以为陕西缘边安抚使。再迁右谏议大夫、知秦州,徙同州,以尚书工部侍郎权知开封府。入为翰林学士,以先朝初榜甲科,特诏班旧学士蔡齐之上。

  换宿州观察使、知天雄军,位丞郎上。尧咨内不平,上章固辞,皇太后特以只日召见,敦谕之,不得已,拜命。自契丹修好,城壁器械久不治,尧咨葺完之。然须索烦扰,多暴怒,列军士持大梃侍前,吏民语不中意,立至困仆。以安国军节度观察留后知郓州。建请浚新河,自鱼山至下杷以导积水。拜武信军节度使、知河阳,徙澶州,又徙天雄军。所居栋摧,大星霣于庭,散为白气。已而卒,赠太尉,谥曰康肃。

  尧咨于兄弟中最为少文,然以气节自任。工隶书。善射,尝以钱为的,一发贯其中。兄弟同时贵显,时推为盛族。子述古,太子宾客致仕;博古,笃学能文,为馆阁校勘,早卒。

  从子渐字鸿渐,少以文学知名于蜀。淳化中,与其父尧封皆以进士试廷中,太宗擢渐第,辄辞不就,愿擢其父,许之。至咸平初,渐始仕,为天水县尉。时学者罕通扬雄《太玄经》,渐独好之,著书十五篇,号《演玄》,奏之。召试学士院,授仪州军事推官。举贤良方正科,不中,复调陇西防御推官,坐法免归,不复有仕进意,蜀中学者多从之游。尧咨不学,渐心薄之。尧咨后贵显,与渐益不同,因言渐罪戾之人,聚徒太盛,不宜久留远方。即召渐至京师,授颍州长史。丁谓等知其无他,得改凤州团练推官,迁耀州节度推官。卒,有文集十五卷,自号金龟子。

  宋庠,字公序,安州安陆人,后徙开封之雍丘。父杞,尝为九江掾,与其妻钟祷于庐阜。钟梦道士授以书曰:"以遗尔子。"视之,《小戴礼》也,已而庠生。他日见许真君像,即梦中见者。

  庠天圣初举进士,开封试、礼部皆第一,擢大理评事、同判襄州。召试,迁太子中允、直史馆,历三司户部判官,同修起居注,再迁左正言。郭皇后废,庠与御史伏阁争论,坐罚金。久之,知制诰。时亲策贤良、茂才等科,而命与武举人杂视。庠言:"非所以待天下士,宜如本朝故事,命有司设次具饮膳,斥武举人令别试。"诏从之。

  兼史馆修撰、知审刑院。密州豪王澥私酿酒,邻人往捕之,澥绐奴曰:"盗也。"尽使杀其父子四人。州论奴以法,澥独不死。宰相陈尧佐右澥,庠力争,卒抵澥死。改权判吏部流内铨,迁尚书刑部员外郎。仁宗欲以为右谏议大夫、同知枢密院事,中书言故事无自知制诰除执政者,乃诏为翰林学士。帝遇庠厚,行且大用矣。

  庠初名郊,李淑恐其先己,以奇中之,言曰:"宋,受命之号;郊,交也。合姓名言之为不祥。"帝弗为意,他日以谕之,因改名庠。宝元中,以右谏议大夫参知政事。庠为相儒雅,练习故事,自执政,遇事辄分别是非。尝从容论及唐入阁仪,庠退而上奏曰:

  入阁,乃有唐只日于紫宸殿受常朝之仪也。唐有大内,又有大明宫,宫在大内之东北,世谓之东内,高宗以后,天子多在。大明宫之正南门曰丹凤门,门内第一殿曰含元殿,大朝会则御之;第二殿曰宣政殿,谓之正衙,朔望大册拜则御之;第三殿曰紫宸殿,谓之上阁,亦曰内衙,只日常朝则御之。天子坐朝,须立伏于正衙殿,或乘舆止御紫宸,即唤仗自宣政殿两门入,是谓东、西上阁门也。

  以本朝宫殿视之:宣德门,唐丹凤门也;大庆殿,唐含元殿也;文德殿,唐宣政殿也;紫宸殿,唐紫宸殿也。今欲求入阁本意,施于仪典,须先立仗文德庭,如天子止御紫宸,即唤仗自东、西阁门入,如此则差与旧仪合。但今之诸殿,比于唐制南北不相对尔。又按唐自中叶以还,双日及非时大臣奏事,别开延英殿,若今假日御崇政、延和是也。乃知唐制每遇坐朝日,即为入阁,其后正衙立仗因而遂废,甚非礼也。

  庠与宰相吕夷简论数不同,凡庠与善者,夷简皆指为朋党,如郑戬、叶清臣等悉出之,乃以庠知扬州。未几,以资政殿学士徙郓州,进给事中。参知政事范仲淹去位,帝问宰相章得象,谁可代仲淹者,得象荐宋祁。帝雅意在庠,复召为参知政事。庆历七年春旱,用汉灾异策免三公故事,罢宰相贾昌朝,辅臣皆削一官,以庠为右谏议大夫。帝尝召二府对资政殿,出手诏策以时事,庠曰:"两汉对策,本延岩穴草莱之士,今备位政府而比诸生,非所以尊朝廷,请至中书合议条奏。"时陈执中为相,不学少文,故夏竦为帝画此谋,意欲困执中也。论者以庠为知体。

  明年,除尚书工部侍郎,充枢密使。皇祐中,拜兵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享明堂,迁工部尚书。尝请复群臣家庙,曰:"庆历元年赦书,许文武官立家庙,而有司终不能推述先典,因循顾望,使王公荐享,下同委巷,衣冠昭穆,杂用家人,缘偷袭弊,甚可嗟也。请下有司论定施行。"而议者不一,卒不果复。

  三年,祁子与越国夫人曹氏客张彦方游。而彦方伪造敕牒,为人补官,论死。谏官包拯奏庠不戢子弟,又言庠在政府无所建明,庠亦请去。乃以刑部尚书、观文殿大学士知河南府,后徙许州,又徙河阳,再迁兵部尚书。入觐,诏缀中书门下班,出入视其仪物。以检校太尉、同平章事充枢密使,封莒国公。数言:"国家当慎固根本,畿辅宿兵常盈四十万,羡则出补更戍,祖宗初谋也,不苟轻改。"既而与副使程戡不协,戡罢,而御史言庠昏惰,乃以河阳三城节度、同平章事判郑州,徙相州。以疾召还。

  英宗即位,移镇武宁军,改封郑国公。庠在相州,即上章请老,至是请犹未已。帝以大臣故,未忍遽从,乃出判亳州。庠前后所至,以慎静为治,及再登用,遂沉浮自安。晚爱信幼子,多与小人游,不谨。御史吕晦请敕庠不得以二子随,帝曰:"庠老矣,奈何不使其子从之。"至亳,请老益坚,以司空致仕。卒,赠太尉兼侍中,谥元献。帝为篆其墓碑曰"忠规德范之碑"。

  庠自应举时,与祁俱以文学名擅天下,俭约不好声色,读书至老不倦。善正讹谬,尝校定《国语》,撰《补音》三卷。又辑《纪年通谱》,区别正闰,为十二卷。《掖垣丛志》三卷,《尊号录》一卷,别集四十卷。天资忠厚,尝曰:"逆诈恃明,残人矜才,吾终身不为也。"沈邈尝为京东转运使,数以事侵庠。及庠在洛,邈子监曲院,因出借县人负物,杖之,道死实以他疾。而邈子为府属所恶,欲痛治之以法,庠独不肯,曰:"是安足罪也!"人以此益称其长者。弟祁。

  祁字子京,与兄庠同时举进士,礼部奏祁第一,庠第三。章献太后不欲以弟先兄,乃擢庠第一,而置祁第十。人呼曰"二宋",以大小别之。释褐复州军事推官。孙奭荐之,改大理寺丞、国子监直讲。召试,授直史馆,再迁太常博士、同知礼仪院。有司言太常旧乐数增损,其声不和。诏祁同按试。李照定新乐,胡瑗铸钟磬,祁皆典之,事见《乐志》。预修《广业记》成,迁尚书工部员外郎、同修起居注、权三司度支判官。方陕西用兵,调费日蹙,上疏曰:

  兵以食为本,食以货为资,圣人一天下之具也。今左藏无积年之镪,太仓无三岁之粟,尚方冶铜匮而不发。承平如此,已自凋困,良由取之既殚、用之无度也。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费,以困天下之财。财穷用褊,而欲兴师远事,诚无谋矣。能去三冗、节三费,专备西北之屯,可旷然高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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