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国王大卫二世
尽管在国内日渐孤立,对抗罗伯特·布鲁斯的战场上也继续失利,爱德华二世依然紧咬牙关,就是拒绝放弃对苏格兰的领主权。就在52岁的苏格兰之狮眼看要熬不到革命胜利就闭眼时,爱德华二世那精悍的王后——“法国母狼”(She-wolf of France)伊莎贝拉[伊莎贝拉王后]发动军事政变,废黜了死硬的爱德华二世,给14岁的王子戴上英格兰王冠,爱德华三世的时代开始了。鉴于国王年少,自己和情夫罗杰·莫蒂默(Mortimer,1st Earl of March)掌握的摄政会议根基也不稳固,伊莎贝拉和病势日重的罗伯特。布鲁斯在1328年罢兵言和,签订《爱丁堡协约》(Treaty of Edinburgh),正式承认苏格兰王国的完全独立。了却遗愿的苏格兰之狮在次年6月瞑目而去,享年54岁,传王位于7岁的幼子大卫(David Ⅱ)。
1330年,英格兰王室再次发生政变,17岁的爱德华三世将母亲赶下台,开始亲政。和爷爷一样极富侵略性的爱德华三世,一直以来就对母亲强加给自己的那份协约十分不满,不过自己毕竟刚刚亲政,第一要务是巩固执政根基,就在爱德华三世强忍恶气以图后效的时候,复仇的机会自己送上了门来。
过程让苏格兰人与法国人饱尝痛苦的爱德华三世
1332年,以爱德华·巴里奥(Edward Balliol)为首的苏格兰流亡领主,在少数英格兰领主的响应下,纠集起一支包括500名重骑兵和1500名弓箭手的军队,扬言打回苏格兰,夺回合法地位和世袭领地。爱德华三世虽没有对他们抱过大的期望,但显然很乐意借此恶心苏格兰佬,他一方面狡诈地表示自己还是忠于协约的,英格兰军队绝不越过特维德(Tweed)河,另一方面却接受了爱德华·巴里奥的效忠,为其活动大开方便之门。同年7月,爱德华·巴里奥的迷你远征军从约克郡的数个港口扬帆出航,绕过特维德河口,登陆法伊夫(Fife),进而向珀斯(Perth)进发。在珀斯南方的俄恩河畔(River Earn),“还乡团”发现对岸沼泽的高地上,苏格兰摄政马尔伯爵(Earl of Mar)率领的一万多王室军队,已经摆开阵势,挡住了去路。更糟消息随后传来,顿巴伯爵(Earl of Dunbar)麾下的另一支王军,正向他们背后开来。“还乡团”瞬间陷入了绝望和互相指责,苏格兰军则坐等友军赶到瓮中捉鳖。
可惜,“还乡团”虽然不乏徒有其表的老爷,却也有着亨利·博蒙特(Henry de Beaumont,4th Earl of Buchan)这样从福尔柯克会战一路闯过来的老将,看出苏格兰人麻痹大意,8月10日晚,他派出亚历山大·莫布雷爵士(Sir Alexander Mowbray )的一小队人马,偷渡过河,突袭苏格兰军营地。“还乡团”主力趁乱渡河,迅速抢占了苏格兰军侧翼俯瞰沼泽隘路的小丘。
一支船队与一个小分队组成的复辟军团经常出现在英国历史上
这下轮到苏格兰王军内部吵开锅了,以老国王私生子罗伯特·布鲁斯为首的一些领主,指责马尔伯爵无能、怯懦、叛国,在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面前,谨慎持重的马尔伯爵只能同意立即发起正面攻击。11日刚刚天明,急躁的苏格兰人就拔营推进。一方面地形不利于骑兵冲击,一方面忌惮英格兰弓箭手的矢锋,苏格兰领主们也下马加入方阵的行伍之中,开向被“还乡团”占据的小丘。小丘之上,面对徐徐逼近的一个个方阵,亨利·博蒙特和大卫·斯坦斯伯格(David Strathbogue,3rd Earl of Atholl)指挥“还乡团”摆开了一个下马重骑兵居中堵住通道,弓箭手分居两翼向前展开的标准“鹤翼”阵,开始向进入射程的苏军倾泻箭雨。
凭借前列骑士领主们精良的盔甲和方阵的密集防御,苏格兰王军突破箭雨,和“还乡团”重步兵激烈对刺砍杀,自知无路可退的“还乡团”拼死抵抗,终于成功遏制了对方的冲劲。乘着战况一时胶着,很可能一度后撤暂避锋芒的弓箭手再次突前,从两翼近距离上猛烈射击苏格兰王军暴露的侧翼。白刃和箭矢双重打击之下,苏格兰前方接战的方阵很快死伤枕籍:
尸体堆叠成堆,几近一支长矛之高。
——《拉纳科斯特编年史(Lanercost Chronicle)》
而后方不明就里的战友还在不断向前推挤,试图加入战团,苏格兰人的攻势很快陷入彻底混乱,在“还乡团”步步紧逼的攻击下,开始互相推怂践踏,并在重新上马冲击的“还乡团”重骑兵打击下,化为彻底的溃逃。此战“还乡团”一方只有30多人战死,而苏格兰王军的损失则可能达到了惊人的2000多,凭借此辉煌胜利,“还乡团”大摇大摆推进到斯特林,把他们的头子爱德华·巴里奥拱上了王座。
后续苏格兰人在与英军的碰撞中损失惨重
可惜的是,这位新王和他被废黜的父亲一样不受欢迎,“还乡团”发现他们继续受到一致的孤立和敌视,12月,更在安南(Annan)遭到依然忠于布鲁斯家族的势力夜袭,损失惨重,不得不逃过特威德河寻求英格兰人庇护。爱德华三世因此亲自援助爱德华·巴里奥,遂引发了之后的哈利顿山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