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苡,安徽盱眙(盱眙今属江苏淮安)人。曾先后就读于昆明西南联大外文系、重庆国立中央大学外文系。译著长篇小说《呼啸山庄》《永远不会落的太阳》《俄罗斯性格》《伟大的时刻》《天真与经验之歌》。哥哥杨宪益是著名翻译家。
与巴金的友谊十七岁给巴金写信
杨苡与巴金的通信之始要追溯到“一二·九”学生运动。那年,杨苡十六岁。当看着身边的一批批大中学生投身到救亡运动中去,出身封建家庭的她被牢牢地拴住了,成为这场运动的旁观者。心中苦闷的她,就给当时最受中学生敬爱的巴金写信。那时,她刚满十七岁。巴金很快就给她回了信,不时地鼓励这个苦闷的小女孩,告诉她未来总是美丽的。1938年7月,杨苡离开天津去昆明读书。不久,日寇进占天津租界,母亲就把杨苡的存信给“处理”了。这其中包括从1936年到1938年期间,巴金写给她的十多封信。八年的抗战让杨苡的生活颠沛流离,不停变化的生活让她又丢失了几封巴金的来信,这让杨苡痛心不已。
为护巴金信文革挨耳光
1946年下半年,杨苡定居南京,原想着不该再有什么损失了吧。十年的“文革”浩劫又无情地“卷”去了一批一直保存完好的信件,其中有两三封巴金所写的涉及对待文艺上的批判的看法的信笺。这还不算完,1969年一个炎热夏天的下午,由于杨苡始终未主动交出仅存的巴金写给她的二十三封信(当时生怕被抄走,便托可靠的朋友秘密保存。)一位红卫兵在提审她的时候,狠狠地打了她一记耳光,这是她一生中所承受的惟一的耳光。当时,那记重磅级的耳光几乎要把她打倒,但她还是在踉跄中站定。突然间,她痛切地感到本不该那么胆怯地听任自己的家人,烧毁那么多珍贵的信件,到末了还是躲不了这场羞辱。1970年,随着红卫兵对杨苡的审查再度升级,这二十三封信被迫交给了审查她的专案组。1972年4月,杨苡被“解放”了。这二十三封信又回到了她的身边。
未来总是美丽的
杨苡说,她与巴金的关系,就是作家与读者的关系。因为爱好文学得以和巴金相识,并有了书信的来往。几十年里,杨苡收藏了几十封巴老的来信,但遗憾的是最早的一封她已经找不到了。
“那时我17岁,还在天津读高中,受到如金丝笼般的家庭束缚,感觉到特别窒息与苦闷,于是就给巴老写信,向他诉说这一切,并向他描述我的梦想。没几天巴老回信了,让我感动的是,巴老对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小读者十分耐心,他说,不要动不动就说离开家,你要懂得向前看,保持乐观,多读书,相信未来。未来总是美丽的。”如今这位当年的小姑娘也已经是满头白发,想起久远的年少时期能够得到先生的教导十分感慨。杨苡说,先生一生写了七千多封信,一大半都给了读者。
爱护翻译家
巴金自己爱翻译,也鼓励别人拿起译笔来,而对别的翻译家,他的态度总是格外尊重。作为翻译家,杨苡清楚地记得巴老在看过她的一些译稿后,曾很坦率地对她指出:“译得有点草率”,“本来可以译得更好一点”。
到现在杨苡还清楚地记得巴金对她说的话:“好好翻译一本书,海明威的也好,别的也好,不要急,一星期译几百、几千字都行,再长的书也有译完的时候,慢是好的,唯其慢才可细心去了解,去传达原意。”“只有自己热爱并从事翻译的人才会对其他翻译家如此体贴,如此爱护。”
听巴老的话讲真话
现在,杨苡的家中还保存着一只巴金送给她的瓷盘,上面印着巴金的手迹:“我们每个人都有更多的爱,更多的同情,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比用来维持自己生存所需要的多得多,我们必须为别人花费它们,这样我们的生命才会开花,道德、无私就是人生的花。巴金1994.6”,这是巴老写给小朋友的话。
杨苡记得,巴老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在1997年11月22日,“那天我去华东医院看望他,临别的时候,巴金握着我的手十分吃力地说了两个字‘多写’,他的手很温暖。”后来这几年,她一直用这句话来勉励自己,“反正我已经听他的话听了六十多年了,什么都听他的,这句话当然更是要听了。”
“现在巴老去世了,他解脱了。如果说要纪念他,我认为要记住他说的话——讲真话。”
人物经历教育经历曾先后就读于昆明西南联大外文系、重庆中央大学外文系。
工作经历历任中学教师,南京国立编译馆翻译委员会翻译。
1949年后历任语文教师,原民主德国莱比锡卡尔·马克思大学东方语文学院讲师,南京师院外语系教师。
写作经历杨苡生活照
1936年开始发表作品。译著长篇小说《呼啸山庄》《永远不会落的太阳》《俄罗斯性格》《伟大的时刻》《天真与经验之歌》,其中《呼啸山庄》这个译名是由她首创的,在她之前也就是梁实秋先生的译本翻译为《咆哮山庄》;著有儿童文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等。银幕经历2021年5月29日,参与拍摄的纪录电影《九零后》上映。[1]
个人生活家庭生活哥哥杨宪益是著名翻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