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薛凤
号逖生,少年即能赋诗吟咏,被誉为“神童”。始读于塔前小学,14岁考入北京清华学校。五四运动时期,他返里组织常熟旅外学生联合会,被推举为会长。1921年秋,官费赴美留学,获哈佛大学硕士、翰墨林大学法学博士。回国后历任清华大学政治系教授兼系主任,《清华学报》编辑,北京大学教授。
1933年夏,去德国柏林大学进修。抗战爆发后,由西南联合大学转赴重庆进入政界,历任国民政府国防最高委员会参事,台湾地区行政机构副秘书长。
1949年后,在台湾历任台湾政治大学教务长兼政治研究所所长,台湾地区教育事务主管部门政务次长,台湾省政府秘书长,台湾商务印书馆总编辑。
1962年移居美国,任桥港大学教授,纽约圣若望大学教务长。著作甚丰,著有《西洋近代政治思潮》、《现代西洋政治思潮》、《政治论丛》、《政治文集》、《万里家山一梦中》、《八年抗战生涯随笔》等。浦薛凤先生是研究西方近现代政治思想史的权威,曾创立“政治五因素论”,用于阐释和研究政治现象;其专著《西洋近代政治思潮》曾被列入商务印书馆“大学丛书”,在学术界具有持久的影响力。
新中国成立前在清华园求学时,浦薛凤和闻一多、罗隆基、吴泽霖、吴国桢等同级,1921年毕业后留学美国,攻读政治哲学。1926年,留学回国先后执教东陆大学、浙江大学、清华大学、西南联合大学。1939年,浦薛凤从政,担任国防最高委员会参事,参加过重要的国际会议。1948年秋,浦薛凤到台湾省政府任秘书长,身栖政治和教育两界。1958年,梅贻琦在台湾任台湾地区教育事务主管部门负责人时,由于感念师恩,浦薛凤任台湾地区教育事务主管部门政务次长,辅助其师梅贻琦。浦薛凤的人生经历和顾毓琇类似,两人都以高寿终,晚年享誉学界,桃李满天下,又以传播中国文化为己任,擅长古典诗词创作。
浦薛凤交往圈子多是清华学者,兼及吴稚晖、于右任、王宠惠等民国政界要人。学者风度,文人性情,浦薛凤作诗唱和、书信来往,书中收录的新旧诗作和名人书札,如杂花生树,令人目不暇接。
清华读书时,闻一多与浦薛凤同住一室,先后担任《清华周刊》的总编辑。闻写给浦的古体诗云:“葱汤麦饭撑肠胃,明月清风放胆眠。自是读书非习政,不妨避世学逃禅。”一直到抗战初期,闻一多都是“何妨一下楼”(郑天挺语)主人,大约是“读书非习政”的想法使然。很快,闻一多由目不窥园的学者转为民主斗士。1946年,联大复员撤离昆明之际,闻一多喋血西仓坡,历史宿命无处可逃。
浦薛凤和闻一多都是五四学人,当年他们在清华读书,参加了五四运动。这一代人或治学,或从政,人生的选择与时代潮流紧密相连,也与个性、趣味、爱好有关。浦薛凤虽然是治政治学,与罗隆基相比,对政治并不热衷,反而有几分难得的清醒。他虽然做官,大多数是技术性官员,再加上诗书怡情,文人气质是其精神底色。抗战时期,浦薛凤和吴文藻同在重庆国防最高委员会任职,两家过往甚密。浦薛凤患病,冰心写浣溪沙《水仙》慰问。浦薛凤感动之余,提笔写《瓶中红梅》唱和。浦薛凤的友人顾毓琇、浦江清、萧公权、吴景洲等获知后,纷纷唱和,梅贻琦也写了一首浣溪沙,可谓极一时之盛,传为佳话。
读《海外拾珠》,看到抗战时期陈寅恪昆明所作《翠湖书所见》一诗墨迹(不见诸《陈寅恪诗集》),可谓意外的惊喜。虽然是印刷品,一睹陈寅恪诗作墨迹,还是很激动。陈寅恪的书法,和蔡元培的书法一样,字并不见佳。《翠湖书所见》诗曰:照影桥边驻小车,新妆依约想京华。短围貂褶称腰细,密卷螺云映额斜。赤县尘昏人换世,翠湖春好燕移家。昆明残劫灰飞尽,聊与胡僧话落花。陈氏的这首诗后还有一句附言:“庾子山哀江南赋云,谈劫尽之灰飞,辨常星之夜落。今日必有南京明星流落昆明者矣。一笑。”《翠湖书所见》一诗手迹,不仅可以看到陈寅恪作诗修改的过程,而且从附言可知,陈氏诗作无意发表,多是给圈中朋友看的。陈寅恪的这首诗,可见抗战时期清华学者的思想情感。和浦薛凤的诗与书一样,漂泊西南,离乱弦歌,诗史交融,见证抗战史;诗歌合一,书写抗战文化一页。
私人收藏的珍贵照片,众多名家的书信影印件,不仅具有史料价值(收录胡适的海外轶函),更重要的是,带有学人手的温度和性情趣味的手札,可见百年中国历史演进的缩影。
作品作品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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