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大片绿油油的土豆秧,好像着了火一样,随风翻滚着,从西山脚下一直蔓延到村西口。一地土豆花开得正盛。苍白的、淡紫的、浅红的土豆花,象窜跳的火苗,烧得辟里啪啦直响。这地已经熟了。大地四周主要是白桦,也有不多的落叶松和山杨。桦树叶子和杨树叶子的声音是哗哗响的,落叶松的叶子一簇绿线似的绽放在枝条上,风吹过时发出清浅的哨音,不象樟松的哨音清脆悠长。这片地没锄到的边边角角,树根旁、栅栏边,长满了山楂叶悬勾子、鹿蹄草和珍珠梅。稍高一点的坡上长着轮叶沙参和铃兰,羊肠小道旁兴安蔷薇的花早就落了。
春天的时候,下到阴冷的地窖里,用柳条篮子把陈土豆一篮篮捡上来,倒在窖外。然后坐在小板凳上,用刀将土豆掰成带芽的一块块,掰完土豆芽子的手染得一块块的黄斑。挑个阴凉点的天气,到大地里,将土豆芽埋进垅里,用脚将土拔过来轻轻踩严实。只在春耕的时候跟着忙一阵,以后的农活就用不着我们这些小孩子管了。夏天,土豆花开的时候,我已经开始享用劳动的收获了。白天我感到不安的时候,夜里我仍然会藏进土豆地里。我害怕被人找到,又期待着被人发现。怀着复杂的心情,等着等着,就渐渐安静下来,在满天满地的虫声、树声和草声里支着耳朵倾听。
第二篇土豆花不大,也不显眼,要说好看,还赶不上扁豆花和倭瓜花。扁豆花,比土豆花鲜艳,紫莹莹的颜色,而且是一串一串的,梦一般串起小星星,紫嘟嘟的,随风摇曳,很优雅的样子,不那么大众化,好像自以为是的假贵族似的。倭瓜花,黄黄的颜色,本身就跳,格外打眼,花盘又大,远远的就能够看见,而且常常会有蜜蜂在它们上面飞,嗡嗡的,好像它们自己很得意地在唱歌。土豆花和它们一比,就比了下去,一下子就站在下风头。但是,不知为什么,我总也忘不了二队的土豆花。在别处许多地方,我见过无数次扁豆花和倭瓜花,乃至其他菜花,离开二队这么多年以来,我还是一次也没有再见过土豆花。来北大荒插队之前在北京,我常常吃土豆,从来没有看过土豆花。到北大荒第一年的夏天,也是季节,队上的朋友们不知从哪儿借来一台照相机,拉着一起照相,照遍了队上的角角落落,把自认为好景色的地方,都当成了背景照上了。最后,来到队里最西头,是菜园子的地边上了,长着一片绿色的叶子中间,开着星星点点的淡蓝色的小花。那时,我还不知道它们就是土豆花,只是觉得还挺好看的,就拉我的朋友老朱,蹲在地头上照了一张相片。
开花影响马铃薯开花从产量上看是对生产不好的。因为马铃薯开花会消耗许多养分。
土豆花
历史趣事时尚的标志
1756年-1763年,欧洲大陆爆发了所谓的“七年战争”。普鲁士军队在和法国军队的战斗中,俘虏了一个随军的法国药剂师,名叫巴孟泰尔。巴孟泰尔被普鲁士军队关在战俘营中,靠着普鲁士农民用来喂猪和战俘的土豆赖以生存,结果他居然喜欢上了土豆这种食物。当他回到法国的时候,他的祖国正在闹饥荒,为了度过荒年,有许多法国人都在积极寻找粮食替代品。
巴孟泰尔通过对土豆成份的分析,发现土豆无毒、含淀粉高,可以食用。于是他亲自栽种土豆,并写了许多有关土豆的材料,到处宣讲土豆。同时,他还用土豆做成各种各样的菜宴请当地有名望的人,请他们帮助宣传、推广种植和食用土豆。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在法国,很多人迷信吃土豆,会引起麻风病、梅毒、猝死和性狂热。在一个叫做Besancon的城市里,市政府居然发布法令,严厉禁止土豆:“鉴于事实上土豆这种有害物之使用,将引起麻疯病,兹予以禁止;私自种植,将罚重金。”如此一来,将土豆引起麻疯病这种毫无根据的迷信,说得铁板钉钉。更有甚者,认为土豆是巫婆和魔鬼造出来骗人的东西。法国人宁愿饿这肚子,也不愿食用土豆,并称土豆为“妖魔的苹果”。
为了让土豆在法国人的餐桌上得以推广,他在国王路易十六的生日晚会,献上了一束土豆花。土豆开的花有白色、粉红、紫色等各种颜色,鲜艳夺目,可以开五天之久。这赢得了王后玛丽。安东诺特的喜爱,她在外出或参加宴会时便把土豆花束用刚针插在头发上。国王在参加国事活动或接待外宾时也把小小的土豆花插在外衣的纽扣上。一时上行下效,成为时尚,所有的朝臣都在纽扣孔里插上土豆花,小姐、太太等则把土豆花当作最高贵、最时髦的装饰品。
在赢得了国王和王后的好感之后,1785年,巴孟泰尔在巴黎郊区,种了一大片土豆。种植的时候,他请求路易十六派重兵守卫,不得平民靠近,而到晚上又悄悄命令士兵撤离。日复一日,重兵守卫下的土豆田自然引起了周围农民极大的好奇心,于是当兵士们晚上撤离土豆田的时候,就有胆大的农民去偷一些土豆苗,种在自己的田里。这样一来,土豆的种植竟然很快在法国推广开,帮助法国人度过了荒年,土豆也因此被法国人称为“地下苹果”,巴孟泰尔也因此成名。在法国餐当中,以土豆为主的好几道名菜,仍以巴孟泰尔的名字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