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科默

时间:2023-08-30 08:58:40编辑:奇事君

朱迪·科默击败吴珊卓,凭借《杀死伊芙》获剧情类剧集最佳女主角

新浪娱乐讯 9月23日上午(美国当地时间9月22日晚),第71届美国电视艾美奖颁奖礼在洛杉矶举行,朱迪·科默击败吴珊卓[微博],凭借《杀死伊芙》获剧情类剧集最佳女主角。

朱迪·科默凭《杀死伊芙》获剧情类剧集最佳女主角,她跟该剧另一个女主吴珊卓(同时入围了该奖项)久久拥抱,朱迪上台后,哑着嗓子说“没有想到我今晚能得奖”,她表示跟吴珊卓共事很荣幸,也表白了编剧——菲比·沃勒·布里奇。朱迪还说后悔没有邀请爸爸妈妈到场,“因为我以为不会得奖的……他们在利物浦呢,1,我很抱歉,2,我爱你们,我会带奖杯回家的!”

4个月前,朱迪·科默刚刚因为《杀死伊芙》获得BAFTA Awards最佳女主角奖。年仅26岁的她在《杀死伊芙》中饰演一个别出心裁的恶女杀手。

从克吕泰墨斯特拉到《杀死伊芙》:为何我们会对女杀手着迷?

吴珊卓与朱迪·科默在《杀死伊芙》中。图片来源:Parisa Taghizadeh/BBC/Sid Gentle

大约2500年前,雅典的某个剧院座无虚席,观众翘首期盼着一部新谋杀剧的首次演出。戏剧的主角是一名凯旋的战争英雄,在剧中被残忍地连捅数刀,裸死在自家的浴盆里。这个罪案可谓令人发指,因为凶手不是别人,正是这位受害者的妻子克吕泰墨斯特拉。她的名字从此与某种特定的、出自女性之手的恶行联系在了一起,恶名永久留传。她的丈夫阿伽门农被杀害的故事取自公元前458年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之一埃斯库罗斯的剧作,这段剧情后来成了许多刻画家庭谋杀案件的作品的原型。

虽然在现实生活中,女性杀手比男性杀手要少得多,但女杀手的形象却一直格外具有吸引力。《杀死伊芙》就是近期的一个例子,我们从中可以发现,流行文化的确对外表迷人、内心却黑暗病态的年轻女性格外关注:剧中的薇拉内尔是经典女杀手形象的化身,既让人着迷,又令人唯恐避之不及。

过去数百年间,死刑犯的处决都会在公共场所进行。这类处决除了作为一种集体性的惩罚仪式,对潜在的罪犯起到警告和震慑作用以外,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它更像是一项娱乐活动。到了19世纪50年代,随着报纸走进大众市场,百姓对犯罪故事的强烈需求与日俱增,人们对那些有女性参与其中的谋杀案尤为感兴趣。1849年,瑞士贵族小姐的女仆玛丽亚·曼宁(Maria Manning)射杀了她曾经的情人。她的丈夫弗雷德里克用撬棍给了死者致命一击,最后他们把尸体埋在了厨房的石板下。这个案件充斥着贪婪和情欲的气息,在媒体上轰动一时,被称为“柏蒙西恐怖事件”(Bermondsey Horror)。虽然参与谋杀的有两个人,但迷人的玛利亚无疑是新闻报道的绝对焦点。有位发行人出版了专门讲述此案的小册子,狂卖250万册,要知道,当时全英国的人口也只有2000万。曼宁夫妇的死刑处决吸引了多达五万民众的观看;女性犯下的谋杀案总会成为全国性的事件,而观看玛利亚的死刑处决在当时简直可以算是全英国的“国民运动”了。

真正让女杀手成为大众娱乐焦点的里程碑式事件发生在1835年,当年,杜莎夫人在伦敦首次开放了“恐怖屋”(Chamber of Horrors)。在那个实用摄影还未诞生的年代,游客只需花费六便士即可走进蜡像馆,近距离观看臭名昭著的杀手的蜡像,这其中有14位是“女杀手”。这些人像通常在会在罪犯接受审讯时制作完成,并且等他们被处决后马上摆出来。操作之所以如此迅速,完全是为了迎合公众无止境的需求。玛莉·皮尔斯(Mary Pearcey)杀害了自己情人的妻子和孩子,于1890年12月23日被处决,三天后,即“节礼日”,她的蜡像被公诸于众,旁边还摆设着许多谋杀现场的家具(家具是警方买下的),看上去相当恐怖。初展当日,她的蜡像创纪录地吸引了3.1万名游客的参观。恶毒女杀手的代表人物玛丽亚·曼宁的蜡像从1849年一直持续展出到了1971年,成为“恐怖屋”历史上展出时间最长的杀手蜡像。

杰玛·阿特登在电视剧《德伯家的苔丝》中 图片来源:BBC

2013年,当我还是广播剧《射手》的编导的时候,我对莎莉·查伦(Sally Challen)的案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三年前谋杀了与自己朝夕相处31年的家暴丈夫。我当时并不确定自己能否用几百集的篇幅,讲述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女人忍无可忍,最终反杀丈夫的故事。我想制作这部剧集的强烈冲动,与当时国家修改有关强制性控制(coercive control)的法律的计划不谋而合。我们能成功把这项新法律通过戏剧的形式呈现出来吗?我计划这样去讲述这个故事:海伦·阿切尔因她的奶酪和艰辛的过往而成名,她爱上了一个名叫罗布·提切纳的男人,但后者一直处心积虑地让海伦逐渐丧失她的自我意志。剧中的谋杀场面模仿了约瑟夫·康拉德(Joseph Conrad)在《秘密特工》中对温妮·韦洛克谋杀亲夫的情节的描写——她用放在客厅的一把雕刻刀捅了他——也借鉴了《德伯家的苔丝》中把剧情推向高潮的杀人场面的叙述方式。总而言之,这又是一个讲述备受虐待的妻子被逼到极限的故事。通过与法律研究人员的探讨,我们得知如果让海伦杀死罗布,那么接下来的故事估计会变成老生常谈:她可以做过失杀人罪的辩护,然后估计圣诞节之前就能被放出来。但如果罗布没死,并且能在法庭上指证海伦,剧情就将复杂得多。她很可能会被按故意杀人罪论处,被判处无期徒刑,并且再也无法见到自己的儿子,而她的丈夫则会获得孩子的监护权,当然,观众都知道这位丈夫曾长期对他的家人施虐。但我们就是想让听众朋友朝着收音机愤怒大叫。这是一部肥皂剧,所以我们自然会选择更加复杂曲折的故事线,不过后来,我们还是让海伦无罪释放了,我们安排罗布的第一任妻子拿出了他家暴的确凿证据。海伦的故事曾让《射手》的500万听众深受感动、忐忑不安、毛骨悚然,这个结局让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今年早些时候,莎莉·查伦的案子在英国《重大犯罪法》(Serious Crime Act)的指导下进行了重审,根据这项法令,曾经对莎莉实施“强制性控制”的丈夫被视为过错方,莎莉得以无罪释放。她的案子——以及海伦·阿切尔的案子——都体现了鲜明的时代特点:我们对女杀手和家庭暴力的态度发生了变化,我们也认识到,谋杀案要比简单地把杀人犯和被害人一分为二地看待要更加复杂。在创作海伦的故事期间,我对许多女性杀手的审判做了调研,让我惊讶的是,涉及女性的谋杀案件通常能映射出那个时代的特点和文化背景。后来我读到了阿尔玛·拉滕伯里(Alma Rattenbury)的故事,她的谋杀案审判可以说是小报横行的早年间最轰动一时的了。我发现,我对这个悲剧案件的相关资料看得越多,我对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英国——那个紧张不安、充满偏见的时代——就看得愈发清晰,清晰得令人震惊。

现实生活中的肥皂剧……1935年因丈夫之死而受审的阿尔玛·拉滕伯里 图片来源:Bettmann Archive

1935年5月27日,来自加拿大的中年词曲作家拉滕伯里在伦敦老贝利街(Old Bailey)的法庭接受审讯,她被指控谋杀了自己的丈夫。拉滕伯里结过三次婚,有两个儿子。她旁边的被告席上是她的“共犯”:18岁的司机乔治·斯托纳(George Stoner)。拉滕伯里夫妇退休后住在位于伯恩茅斯的别墅里,弗朗西斯·拉滕伯里(Francis Rattenbury)正是在此被一根棒槌击打三次——用力之大以致他的假牙都被打落了——最终失血过多而死。整个故事看起来像是一出经典的闹剧:上了年纪的男主人被好色的年轻男仆和欲求不满的妻子戴了绿帽子。媒体在报道中给阿尔玛冠上了“一个毫无人性的食尸鬼”的名头,她不仅勾引自己的司机,还煽动他实施了“无比可怕的谋杀”,真是个住在海边别墅里的麦克白夫人。《每日快报》更是让一位名叫詹姆斯·埃格特的戏剧评论家(而非刑事犯罪的记者)“回顾”了案件全程。每天都有人排着长队去旁听审讯,旁听席座位的转手价甚至被炒到了10英镑。阿尔玛的审讯已经成了向公众开放的戏剧演出,全国的观众都看得聚精会神,津津有味。她是这场戏的女主角。

当时的大小报纸对阿尔玛的外表格外痴迷。她的衣着,甚至她做的一个手势、叹的一口气都被无限放大,成了判断她是否有罪,或者至少是否道德沦丧的依据。魅力四射、漂亮时髦又上相的她可谓是小报故事的完美女主角。风靡一时的八卦小报由英国现代新闻事业创始人北岩勋爵(Lord Northcliffe)带入了大众视野,他的座右铭臭名昭著:“每天都得给我找一桩谋杀案。”阿尔玛的故事在头版待了好几个月,这出“肥皂剧”拥有所有令人兴奋和入迷的元素:性爱、药物、暴力,故事的高潮自然就是这位迷人的女子开口为自己的生命而辩护的一幕了。从我们21世纪的现代视角来看,拉滕伯里的审讯看起来就像是一场厌女症症状的集中体现,她最终在小报媒体的众目睽睽之下获得了法律的宽恕,被无罪释放,她在几天后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受审似乎不是因为她做了什么,而是因为在大家眼中,她是一个不检点的女人。她所做的不过是剪短自己的头发、抽烟、喝酒、服药,并且把仆人当作自己的朋友而非下人看待而已,但这些事情却被无限放大。

莎莉·查伦于2011年因谋杀丈夫被定罪,今年已翻案 图片来源:PA

查伦的案子与之很相似,在2010年最初的媒体报道中,莎莉·查伦被描述成一个神经过敏而善妒的妻子,她专门去数丈夫的避孕套和伟哥药丸的数量,并以此作为他出轨的证据。她的形象被刻画成了一个教科书般的被丈夫辜负的怨妇。八卦小报兴致勃勃地引用了她的原话:“如果我不能拥有他,那么别人也不能。”但从2015年开始——媒体把焦点转向了“强制性控制”的可怕的本来面目上,查伦的两个儿子也发起运动要求重新审判此案——媒体报道这个案件的口吻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媒体不再提那些“报复心重的妻子”之类的老生常谈,而是对她表示同情,因为她只是一个多年遭受家庭暴力,忍无可忍才痛下杀手的女人。

女杀手可谓百中无一,她们与儿童杀手一样,正因为稀少,才让我们长久以来对她们既着迷又厌恶。但近期在小说和影视作品中兴起的一股女杀手热潮又该如何解释呢(这些作品包括《龙纹身的女孩》《消失的爱人》《先发制人》《杀死伊芙》和《我们》)?也许通过挥舞手中的小刀,《我们》中由露皮塔·尼永奥(Lupita Nyong’o)饰演的阿德莱德,和《杀死伊芙》中由朱迪·科默(Jodie Comer)饰演的薇拉内尔,与2500年前的克吕泰墨斯特拉殊途同归,意在表达杀死21世纪男权制社会的愿望。由古至今,许多事物都已改变,但不变的是,女杀手如今在我们眼中依旧充满吸引力,依旧令人唯恐避之不及——同时,也依旧使人神魂颠倒。

Sean O’Connoris的作品《阿尔玛·拉滕伯里的致命激情》(The Fatal Passion of Alma Rattenbury)已由Simon & Schuster出版社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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